隐形杀手

亡灵驿站-2

MCU&中土crossover

前情提要：

Loki在被灭霸掐死的瞬间瞬移到了中庭，落在了中土最后的精灵隐居地灰港，又称亡灵驿站。在这里他被上古的精灵族所救，用水镜看到了灭霸的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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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如果门不是开着的，此刻一定被撞了一个大坑，或者折损了那个可怜的门锁。两个相貌酷肖的黑发男精灵冲了进来，一个架着另一个，神色慌张。

“Elladan，Elrohir，”金发精灵转过身，神色登时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两人跌跌撞撞地走近，许是想要行礼，但是只得狼狈地摔在地上，攀着同伴肩膀的那个精灵面如死灰，一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

“陛下，我，我哥哥……”黑发精灵慌张地搀扶着同伴，满脸不知是汗还是泪。

“别慌，Elrohir，”精灵王走近，给了他一个坚定而有力的眼神，这让年轻精灵稍稍有机会喘了一口气。Thranduil从容地接过那精灵的手臂，用魔法迅速检查他的身体。

“方才我和兄长在境外交接货物，但是毫无预兆的，那个人类就凭空化成灰消失了，哥哥碰了他一下……结果……”Elrohir咬紧牙关，“他从指间开始粉碎，我的治愈魔法只能堪堪维持到现在……”

精灵王面色凝重地审视着瘫软在地的Elladan，看着他的身体在濒临崩溃的边缘粉碎又重塑，暗暗捏紧了拳头。

“您这是……”Elrohir抬起头，茫然的眼神里渐渐浮现起绝望，“难道您也没有办法吗？”

“恶咒！”精灵王愤怒地骂出声，夹杂着古辛达语脏话，“这诅咒不是直接作用在Elladan身上的，而是咒在他每一滴血、每一个细胞上！我可以试着解咒，但需要太多时间，Elladan可能耽误不起。”

Elrohir愣住了，挂在眼眶里的那滴泪水终于扑棱着落下，怔怔地看着兄长冰冷的面孔。

“今年新订的白船已经完成试航，别再耽搁，现在就带着Elladan启程。”Thranduil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如今的中洲已不再值得你们如此冒险。去维林诺，这么恶毒的诅咒只有西方的大能者可以清除。”

“我们立过誓言要陪您守在中洲的，怎么能……”

“Elrohir！”精灵王厉声说，声音里夹着苍凉，“为了你的兄弟！”

Elrohir不再说话，垂着头，看得出来内心在剧烈地挣扎，但已经有无可奈何的倾向。气氛沉重得快要凝固了，身后被忽略多时的阿斯加德人突然嗫喏着开口：“……我可以帮忙。”

Thranduil意外地转过头。

“这是Thanos的诅咒。”Loki苦笑着点头，扶着自己剧痛的脖子，踉踉跄跄地走过来，“集齐无限宝石，Thanos的诅咒将遍布整个宇宙，无一例外，刚刚我不该以为您的子民真的能幸免于难。”

“不，”Thranduil摇头，给他让出位置，“这个之后再解释吧。”

Loki知趣地点点头。他的魔力所剩无几，在几天时间内也无法恢复太多，但好歹聊胜于无。他握住精灵的手，淡绿色的魔雾从掌心升腾，那灰化的肢体慢慢恢复原状。看着几个精灵露出了惊讶和钦佩的神色，诡计之神不由得沾沾自喜。

“您熟知的魔法体系与外界不同，从您的角度看这诅咒很繁复，但从我的角度看却轻松；就像我的伤在九界本该无人能治，您却能把我从死国救回。我虽然救不了整个宇宙的人，但我能救他。”Loki微笑着说，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孔显得更苍白了，“权当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Elladan睁开眼睛，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虚汗，他的胞弟惊呼着扑过来抱住他，上万岁的精灵像孩子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天哪，Elrohir，瞧你那点出息。”哥哥苦笑着安抚胞弟颤抖的脊背，“没事的。”

Elrohir哭得抽噎，说不出话。Elladan越过胞弟的肩膀看着精灵王和阿斯加德法师，感激地点点头。

“你吓死我了，哥哥……”Elrohir满脸都是泪，让人奇怪的是明明双子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却有截然不同的气质。Elladan温柔地擦他脸颊上的泪痕，神色已经冷静下来。

“陛下。”Elladan试着站起身，“若这是一场战争，我请求参战。”

Thranduil皱起眉头，看着Elladan，又转过头看看Loki，后者脸上有些抑制不住的惊喜。

“为了我同胞的血肉，我也参战。”Elrohir恨恨地擦掉泪水，眼神变得凶狠而凌厉。

…………

Loki有点后悔。

原本该是很帅气的一幕对吧，一无所有的诡计之神，凭着魔法和银舌头给自己争取了一席之地，有了话语权和追随者，又一次在异乡立足了。他本该趁机详细讲讲无限战争的内幕，趁机用自己的银舌头游说这整个古老而强大的种族参加战争、扭转结局，但他什么话都还没说出口呢，便捂着脖子晕倒在地。

逞能而再度耗尽法力的Loki这下受罪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不知多久之后的一个深夜。他模模糊糊看见床边有人，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喉咙疼得像刀割一样，只能发出一声像奶猫一样的呻吟。

“别动。”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把他摁在原地。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温凉的液体倾倒入口腔，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去，之后才因为自己警惕心的疏漏而幡然警醒。

“清水而已。”那声音低沉而温和，Loki撑开沉重的眼皮，看见那个熟悉的金发精灵。他和上次见面时一样干净而稳重，只是没再戴那副看起来有点学究气的金丝眼镜，眉眼间透着父辈的慈和。

“过了多久了？”Loki挣扎着试图坐起来，被蛮横地摁了回去。

“半天，你睡得不沉。”Thranduil把水杯放到他床头，一头金发瀑布似的淌了满肩。“你当真把自己身体里的能量掏空了，方才你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你舍命救了那两个孩子，我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Loki疲惫地笑笑。他感到一种致命的疲惫感流过自己的四肢百骸，拖着意识不断向下沉入不能自拔的深渊。精灵王把手贴在他心口，一股柔和的法力从他掌心传来，填充进Loki空虚的灵与肉，Loki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有颗金子般的心，孩子，”Thranduil深深地看着他，目光平静。Loki突然愤怒起来，他想要怒吼，却也想要落泪。从没有人这样评价过Loki Laufeyson，他从前是影子，后来是罪人，哪里配得上金子做的阿斯加德。但是此刻却有人夸他有金子般的心——他甚至已经很多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了。

“我没有心。”Loki冷漠地回答。

Thranduil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并非熟识谎言之神，却精通辨认世人的伪装。

“你今天救的那对兄弟，是曾经享誉中洲的林谷双子，我挚友的孩子，也是我孩子的挚友。”Thranduil转开话题，目光落在远处。“他们的祖父、祖母是精灵王族和人类勇士的混血，众神垂爱，让他们的后人能自行选择命运。Elladan和Elrohir的父亲选择成为精灵，而叔父和妹妹选择了人类，所以他们的身体里虽然留着精灵的血，却和人类密不可分。上万年过去了，世间遍布他们的血亲，或许那个化成灰的人类恰好是他们的亲族。血液是最有效的施咒媒介，一旦触碰，诅咒便生效了。”

“他们还好吗？”Loki有点紧张。

“我检查过诅咒的残留，没有人能做得更好了。”Thranduil微笑，“只不过弟弟一肚子疑惑和愤怒，哥哥正忙着安抚，等你恢复一些，他们会再来登门致谢。”

“您余下的族人，安然无恙吗？”Loki迟疑地问。

Thranduil点点头，“无恙。”

“真好。”Loki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你在自责。”Thranduil皱了皱眉，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像是解读到了他的心情，“为什么？”

“我给所到之处带来灭顶之灾。”Loki喃喃地说，一滴泪水不起眼地从眼角滑落。他感到极度疲倦而委屈，而从来无处倾诉的痛苦有了裂口。“我是那无可饶恕之罪。”

Thranduil用指腹抚摸他泛着乌青的眼底——这是一双魔法师梦寐以求的手，稳定有力，皮肤光滑而柔软，没有一丝老茧和伤痕，就像Frigga……想到母亲，Loki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痛。他觉得心底陈年的痛苦趁着身体的虚弱攻击着自己，快要让他如同死亡的恒星一般坍缩了，他微微蜷缩起身体，难得地允许自己暴露出柔弱的一面——在这里他奇怪地感到安全。

Thranduil不再说话，漫不经心地握住他的手，感觉到黑发法师虚弱地回握。在情感面前，言语是多余的。虽然等待Loki醒来的目的是咨询战争的细节，或是其他更沉重的事，但他愿意给这个疲倦而伤痕累累的灵魂一点喘息的时间。这个矛盾的外乡人，生命力顽强到可以死而复生，灵魂却又脆弱到苟延残喘。

每个人的伤痛只能自己背负，没有任何安慰能纾解真正的痛苦。他能帮他治伤，能补充他亏空的法力，甚至能撬开他的心门听他倾诉，但又怎样呢。苍茫天地里，能治愈一切的只有时间，以及残忍而必然的遗忘。

良久，Loki悄悄叹了口气，艰难地把脑袋从枕头上濡湿的那一片移开一点，“谢谢您。”

Thranduil笑而不语。这个年轻人开始真诚地使用敬语了，既不是出于寄人篱下的地位，也不是出于客套，而是发自内心。

“等这些事情结束之后，你愿意收一个落伍的老学徒吗？”Thranduil笑着捏捏他的手心。

“您能教我更多。”Loki感激地笑了笑。

…………

那晚精灵王没有问任何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只是调暗灯光，看着精疲力竭的黑发法师慢慢陷入沉睡。他说这孩子像Legolas并不是空穴来风，从见到Loki的第一眼，他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个金发的少年，以及心底沉睡多年身为父亲的柔软。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外来者付出的柔情已经远远超过正常的客气和怜悯了。

精灵的一生漫长如磐石，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任性些是可以原谅的吧。精灵王耸耸肩安慰自己，打开一个空间传送门。

金色的传送门一个开合，一个高大强壮的男子像皮球一样滚了出来，顷刻间他便握紧手中战斧，带着雷霆向这边砍来。精灵王并不格挡，那战斧竟然凭空生生停下，既砍不下去，也拔不出来。

“你是谁？”

“稍安勿躁，雷电操控者。”金发精灵沉着脸，轻轻弹了一下战斧，那能抗衡无限手套的利器如同纸片一样飞开，甚至召唤也不再回到雷神的手中。

“是雷霆之神！”Thor怒吼，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你要做什么？”

“在我的领地，你们外界的法则无效，我也不认你的神格。”精灵王并不魁梧，但身形高大，不怒而威，将雷电之神的气焰杀得几乎熄灭；然后他笑了一下，“初次见面，我是灰精灵王Thranduil Oropherion。”

Thor愤愤地压下怒火，点头示意，“Thor，son of Odin.”

Thranduil满意地点点头。

“你要做什么？”Thor依然警惕地问。

金发精灵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伸手在半空一挥，展开一片幻境。

雷神像一尊石像一样凝固了。

他的兄弟，七窍流血死在他面前的兄弟，正安静地沉睡着，身上没有血污，没有伤痕。飞船的爆炸无法撕裂他，太空的真空无法抽干他，死星内核的高温无法击溃他，然而失而复得的狂喜席卷而来，他却几乎跪倒在地。

这又是弟弟的一个恶作剧吗？还是一次机智的逃亡？还是这个精灵利用自己的脆弱制造的假象？但即便是假象，他也无法把目光移开分毫。

他想触摸他的兄弟，却又怕惊醒这脆弱的幻境，手脚像嵌在了蜂蜜里。当他终于看见Loki脖子上还没痊愈的淤痕，却只剩下泪如雨下的力气。英雄的力量建立在对世界的爱上，当所有深爱的人都灰飞烟灭，英雄只会成为魔鬼。

精灵王挥散了投影。

“别再玩弄把戏了。”Thor的指尖迸发着电火花，强忍着心中的急迫，“不管这是什么陷阱，我都不会上当的！我弟弟是为阿斯加德而死的！别拿他的死开玩笑！”

“他伤得很重，瞬移到我的国度时连气息都没有了。”Thranduil眼神冰冷，“没人跟你开玩笑。”

雷神的脸色大变，瞬间像一只被泼了一盆水的金毛犬，“好心人，我很抱歉，让我见见他吧，我为我之前的言行道歉。”

“永远别再把魔法叫做把戏，你弟弟听了也会生气的。”精灵王皱着眉头摆摆手，“收拾一下你满身的血污，年轻人。等下我们谈点儿正事。”

“我一千五百岁了。”

“嫩着呢，小子。”

“……”

真费劲啊，Thranduil悄悄叹了口气，心想这哥俩怎么一点都不像。

…………

“大概就是这样。”

在吃下第五根羊腿、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雷霆之神终于跟精灵王和匆匆赶来的林谷双子复述完了自己所知的战况。什么人参战，什么人被诅咒化成了灰，之类的一系列事情，精灵王在小本子上画了个简单的关系图。老实说他觉得这场战争有点草率，和自己年轻时候参加的那些差别挺大的，但是忍住了吐槽的冲动。

“听上去这个Thanos是个疯子呢。”Elrohir咬着指尖说，坐在胞兄旁边，“我不喜欢有疯子参与的战争，这样赢起来都没有成就感。”

“但是战争大多是由疯子发起的，弟弟。”Elladan逮住弟弟的手，就像阻止小孩子吃手指的父母一样。“输给疯子就更没面子了不是吗？”

“有道理。”Elrohir翻了个白眼。“我一定要亲手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嘿，那个得留给我。”雷神突然发言。

“不行！他差点杀了我哥哥！”

“他还差点杀了我弟弟呢！”

“我不管，我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你打不过他。”

“你才打不过他呢，我参加过的战争比你听说过的还多！”

“我的风暴战斧能抵挡无限宝石的攻击，你文文弱弱的肯定打不过他。”

“嘿——”

Elladan宠溺而无奈地耸耸肩，拍了拍一直怒发冲冠的弟弟，“你真幼稚，跟这么年轻的人斗嘴。”

雷神气得噎住。

“他简直就跟Leggy小时候一样倔……啊，那都是将近一万年前的事儿了，我真的好幼稚。”

争论突然被一阵轻笑打断了，精灵王掩着嘴摆摆手。

“失礼了，陛下。”Elladan微微行了个礼。

“我为这两个聒噪的小子向你道歉，雷霆之神，”Thranduil憋着笑正色说。

“噢，没关系，”Thor用力拍了拍Elrohir的肩膀，差点把他眼珠子拍出来，“我很喜欢他的勇气，我很期待和他共同作战。”

“Brother？”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了，Thor几乎是颤抖着慢慢转过身。

Loki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赤脚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看样子跑得很急，绿眼睛里盈满复杂的感情。

“弟弟……”Thor站起来，浑身都在发抖，想要冲过去，却又迟疑着不敢移动，直到看见Loki身形晃了一下才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

“这次不是恶作剧，”Loki有些惶恐，后退了小半步，“我……”

“我知道……”Thor紧紧地抱住他，“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黑发法师被抱得一脸懵逼，心想兄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蜜，越过兄长宽阔的肩膀看向几个精灵，却意外地接收到Elladan的一个wink，像是在说“别客气。”

“你把拥抱还给我了。”Loki的耳尖浮上一点红晕，忍不住嘲弄地说，“一诺千金啊，雷神。”

“我还欠你好多东西呢。”Thor的眼神暗了几分。

“？”Loki眨眨眼，没等他反应过来——“！”

恍惚间接到了Elrohir的一个wink，像是在说“不用谢。”

—END？—

一个拥抱一个吻

什么沙雕玩意儿写不下去了救命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