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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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道侣下山 10

#古穿今!

#讲讲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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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鲜少有如此乖顺的时候,被道侣捏着指尖带着走,不问去哪儿,也不提任何意见——通常情况下他总是有层出不穷的点子,总知道该往哪儿走好玩、哪个小巷藏着美酒美食。


他们走得极慢,到山下的小镇的时候已经黄昏了。这里没有蓉城那么繁华,但每逢年节也热闹,街上摆出来了一些夜啤酒和烧烤摊,烤串油滋滋地爆着香味,抹着重盐重辣的调料,吃得食客汗流浃背、牛饮不止。

晴朗的夜空隐约能看见几颗星星。魏无羡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突然轻轻“嘶”了一声,空着的那只手抵着自己丹府,弯下腰。


“怎么?”蓝忘机转身扶住他的肩膀。

魏无羡没说话,摆摆手,踉跄着攀住他的腰。他又榨干了灵力,失去灵力流转的金丹疼得站不稳了。蓝忘机帮他理了一下鬓角被冷汗浸湿的碎发,说:“再坚持一下,前面有旅舍,稍作休整再走。”

“嗯……急什么。让我抱一会儿。”魏无羡干涩地笑了一声,埋着头,手臂紧紧地勒着蓝忘机的腰。

“疼?”蓝忘机揽着他靠到人行道内侧,让他背对过路人打量的目光,隔着衣服抚摸他消瘦的脊梁。

“还好,大概有根筋扯着了。”魏无羡把下巴搁在道侣肩膀上,贴着他耳朵嘀咕,“说不定我终于被你捅怀上了,这不,小公子踢我呢。”

“……别胡闹。”蓝忘机拍拍他的侧腰,半扶半抱地夹着魏婴往前走。那人东倒西歪,一幅不好好走路的顽皮模样,实则衣服都快被冷汗浸了个透。


强颜欢笑。蓝忘机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城并不繁华,奈何遇上了节假日,旅馆又差又贵人又多。他们走了好远才找到一家有空房的,房间霉了吧唧,只有一张脏兮兮的小床,但终归算是能遮风避雨。

蓝忘机不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扒了他的外袍和长靴,套上干燥的内衣。魏无羡的灵力亏空得连乾坤袋都打不开,只得服软,乖乖坐在床上默念心法。他柔软的银色长发杂乱地垂在脸上,颇能衬出几分落拓风流。蓝忘机出神地看了他一会儿,在他身边坐下,捞过他一只冰凉汗湿的爪子攥在手里,在他虎口和指节上的穴位轻轻揉按着。


道侣冷淡专注的眼神让魏无羡莫名有些心虚,好在运转了一周天后理顺了灵脉,算是有些好转,他这才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讨好似的冲他笑。蓝忘机跟那双褐色的眸子对视片刻,抚在额角的手指滑到脸侧,用指腹蹭了蹭他消瘦的脸颊,以及眼底那层淡淡的青黑。


——笑不出,就别笑了。


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的缘故,蓝忘机浅淡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痛色,小心地倾过身,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微颤的吻。魏无羡的下唇干裂开了一个小口,血已经干了,尝起来带着微咸的锈味。

血腥总是暗含着某种原始的兽性。魏无羡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脖子,冰凉的爪子在他衣襟里胡乱抓摸,蓝忘机一手护着他后脑,一手按着他胸膛把他扑进床铺里,跟他十指交握、辗转着拥吻,像是在交换着品尝那滴干涸的血迹。

“甜么。”魏无羡含混地说,半眯着眼,笑着用膝盖内侧蹭了蹭他的腰。

蓝忘机垂着眼睫,轻轻贴了一下他唇上几近愈合的伤口,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甜。”

唇瓣微微松开。魏婴本就精力不济,此时心神一松,直倦得眼皮都快要黏上。蓝忘机亲亲他的额心,低声指挥道:“睡吧。”

魏无羡有气无力地搂着他的脖子,留恋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蓝忘机顺势搂着他躺下,摸摸他冰凉的额头,拆下木簪,用手指梳理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的发根。掌心里的人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嘴唇苍白干燥,半阖着的睫毛落下一片毛绒绒的阴影。


他又瘦了好多,蓝忘机想。


“……去哪儿?”见他要起身,魏无羡强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唤他。

“取水。你休息便是。”

魏无羡点点头,含混地应了一声,往里翻了个身。楼下茶馆的麻将局才刚开,洗牌、叫嚷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修士五感灵敏,加上楼板的隔音也不太好,噪音敲得他脑仁里一阵阵的疼。魏无羡没有办法,只能在手里反复摩挲着白天从木箱里取出来的那一小片兽骨,指尖稍稍用力,描摹按压着上面的咒文。刻痕深深地印在指腹上——这触感莫名其妙地让他的意识找到了锚点,松了一口劲。


『吾妻柔嘉/取西山之灵玉/沉湖以祈福……』


是蓝湛的字。他双手拢着那块温热的兽骨,感觉下腹的钝痛慢慢淡了下去,像是被一种干燥柔软的织物包裹住,有人安抚了海面的惊涛骇浪,把小船拉回了港湾。

年岁海海,世路浮沉。他不曾与他幼年相识,不曾在青年时代形影不离,不曾在身陨的十三年里给他留过任何念想,寿终正寝后,也没能避免蹉跎掉那数百年的时光——那甚至早已不是他第一次错过蓝忘机的人生了。


蓝湛,蓝湛。他把兽骨护在心口,一遍一遍地小声默念着这个名字,甜蜜地、绝望地。


——你是习惯了我的不辞而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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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地从飞剑上摔下,像陨石一样砸在地上,划出一道血肉模糊的擦痕。


空气中弥散着一种竹木炭化后的焦糊味,火舌舔到了他的长发,焦黑的发尾粘结着后背一大片血肉模糊。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得如磐石,手攥着剑柄,喉咙里低哑地挤出一些微不可闻的低吼,或是呻吟。


蓝忘机的状况并没有好很多,魏无羡跌下来的时候他御剑去接了一下,结果力不从心,两个人都摔得很惨。右腿好像断了,剑也不知落到了哪里,但他此刻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个,拖着一条伤腿挣扎到魏无羡身边,伸手去扶他,却发现触手之处尽是粘腻的血糊,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


他震惊得发不出声音,顾不上自己的一身狼藉,喑哑的喉咙挤出一句:“……魏婴!”

魏无羡抬起头,狼狈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半睁着眼睛,似醒非醒,似笑非笑。扑灭那场大火消耗了他太多灵力,不仅无功而返,又强行提气御剑了数十里——木与火斗,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的。

蓝忘机还剩一些灵力,颤抖着用手心包住他握剑的手,把灵力温和地输进他震痛的灵脉,直到他一点一点松弛下来。魏无羡终于有了点动作,松开了剑柄,任剑无声地摔进湿润的土地里。蓝忘机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身体圈在怀中,只觉得焦糊的血腥味冲得自己头脑昏涨,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你、你伤在何处?”


他喘了几口气,气息嘶哑,答非所问,“这是哪儿?”

“绵山西行三十余里,将离晋。”

魏无羡点点头,身体止不住地往下滑。蓝忘机约莫感觉到他的伤在背上,不敢用力搀扶,加上天色全黑难以视物,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活得太久了,反而看不透那些…蝇营狗苟。”魏无羡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咳嗽,嗓音被浓烟呛哑了,带着一些压抑和凄凉:“兴许不该…偷来这许多岁月……”


“噤声,调息。”蓝忘机咬着牙,调理他体内混乱虚弱的灵脉。

“世人皆恶,含光君。”魏无羡边咳边笑了笑,气息嘶哑,“你我亦然。”


他的声息渐渐弱了下去,两个人摇摇欲坠的身体靠在一起。

春夏之交,天边闷雷滚滚,大雨将至。蓝忘机试图带着人站起来,但腿上的伤及骨骼,试了好几次都无法站稳,而灵力复原至少得等上两个时辰。蓝忘机抿了抿嘴唇,轻道一声“得罪”,拆过魏无羡腰间别着的那管黑色竹笛,犹豫了一下,颇为生疏地横在唇边。


若是无人来援,他想,便埋骨于此吧。


陈情炼化时魏无羡灵力尽失,所以无须灵力催逼便可起效。蓝忘机不惯用笛,其声如流淌的心音一般,悠扬而沉郁、克制而深远,似萧,似琴,也似人的泣诉。笛声沉稳清亮,毫不花哨,透得极远,像一汪冒着晨雾的泉,在山中引起浅浅的震颤。


不多时,他身边漆黑的树林便亮起点点浅蓝色的荧光,参天的巨木像是被唤醒了一样轻轻颤动起来。矮树丛一阵窸窸窣窣,跳出一雄一雌两只白鹿,雄鹿胸前有一簇雪白蓬松的毛,雌鹿背上有浅色的斑点。她看见这吹笛的白衣道人就呦呦地叫了起来,走过来嗅他,湿润的眼睛充满了审视与好奇。

白衣人修为深厚,没有杀生屠戮带来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是能庇护一方的侠士。像这样道行愈五百年的大妖在此山中甚为少见,但他身上有很浓的血腥,眼睛里尽是浓浓的疲惫,应当是负了伤。

鹿妖修为尚浅,不能化形亦不能人言,双双向他跪下一条前腿,以示敬意。


他也对鹿妖作了一揖,轻声道谢:“劳驾。”


雄鹿的角强壮有力,收起尖锐的边缘,帮忙把失去意识的魏无羡搀扶上了雌鹿的背。雌鹿有种本能的母性,温柔地低下脖子,行走得比平时更平稳。他们旁边还跟了一只两三月大的小鹿,见状如此,很乖巧地钻进丛林深处报信,知会相熟的精怪。蓝忘机手里攥着陈情,哑声道一句“得罪”,侧坐在了雄鹿背上。

山雨欲来,大风疯狂地拉扯着树冠,飞鸟受惊而起。豆大的雨点把树林砸得沙沙作响,偶尔会有一滴擦过肩头,但即刻就会有树木被陈情召回,侧过枝叶遮住雨幕。暗红色的血顺着鹿皮一滴一滴地流下,混着雨水化开,逐渐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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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多泉,多暗河,灵气丰沛;朝夕雾气蒸腾,是个能让人忘记时间的所在。


魏无羡生在大泽云梦,死在水乡江南,一生都爱水,他选的居所每每都是傍水的,即使是伏魔洞,也能隐隐听见乱葬岗唯一一条清水河的声音。蓝忘机心中暗卜了一卦,寻了不多时,便寻到一处灵气旺盛的古暗河口。暗河干涸,留下一处钟乳石洞,终年清凉幽静,是个养伤的好地方。他们曾经是锦衣玉食的贵公子,但也早就品过了一无所有的清贫,在岩石上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芦苇,便勉强能算容身之所了。

天将破晓,蓝忘机小心翼翼地把魏无羡从鹿背上抱下来,凝固的血糊触感黏腻,激得他浑身发寒。衣物已经黏在伤口上了,他来不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急急地拿蕉叶裹着明火符烧了些温水,一点一点化开周围的血块,骇得呼吸困难。


“唔、别……”他闭紧双眼呢喃。

“魏婴?”蓝忘机愣了愣,忙俯身去听。

魏无羡猛地惊醒,看到蓝忘机手里燃着暖光的明火符,下意识地猛一退,牵扯到伤口,痛得呼吸都凝滞了。蓝忘机赶紧灭了符,牢牢握住他到处乱抓的手,一直到他终于缓过这口气来。

“你怎么样?”


魏无羡单手撑着上半身,小幅度地摆摆手——他的手沾着血和灰尘,看起来纤长苍白,不似生人。他喘息得很艰难,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突然一伸手,正好逮住了蓝忘机腿伤的伤处。


蓝忘机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忍着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魏无羡的发髻散了,一头乱七八糟的长发披散着,看不清表情,只知道他端详了一会儿,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手指摸索着断骨的地方。

“你这条腿真是多灾多难,”魏无羡的声音像砂纸磨过一样哑,有时只有气音,轻轻苦笑,“每次断的地方还不一样。”

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又强撑着行走,断骨已经严重错位了,魏无羡呆了片刻,突然毫无征兆地一用力,硬生生地把骨正了回去,还怕他挣扎,拿一只手牢牢摁着不放手。


“厉害吧,情姐教的。”魏无羡抬起眼,看着蓝忘机惨无人色的脸,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诶,喘气儿。”


蓝忘机又累又痛,又心疼他身上的伤,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魏无羡霸道地抽回了道侣腰间的竹笛,插进了旁边的石缝中间,用灵力催逼着竹笛在石缝里生了根,迅速抽出几根新芽。他熟练地折断了几根竹竿,在伤处旁边固定断骨,心想需要一根布条,便下意识伸手去摸蓝忘机的抹额。碰到皮肤时骤然愣住了,两人对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时过境迁,还是两个人,还是这条伤腿,还是烧伤。他们像是被揭穿了什么只有彼此知道的小秘密,压抑的心情瞬间得到了些许释放,好像骤然甩掉了这满身的岁月,又成了十七岁的少年。


——不戴抹额已经快两百年了。


“我看看,脑门儿晒出的印子消没?”魏无羡假装探头看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笑得停不下来,把自己笑得浑身疼。

“……别闹。”蓝忘机把他的身子扶正,自己默默地撕了片衣带包扎,耳朵红红的。

“哎,我不闹。”魏无羡也没力气了,乖乖地靠在他身上。


天空泛起鱼肚白,树林里渐渐响起鸟鸣。蓝忘机的神经紧绷了一整夜,被他微凉的体温靠着,还是感到了一些艰难的安宁。魏无羡看起来困倦不堪,头靠在道侣肩膀上一点一点的,但还是强撑着精神不停地嘱咐他:等会儿少走动,要走也找个结实的棍子拄着,伤好之前别辟谷了云云。蓝忘机听一句嗯一声,等手上的活儿包扎好,一侧头,正好对上魏无羡一双朦胧的眼睛。


“多大岁数,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笨。”魏无羡像喝醉了一样,软绵绵地锤了一下他的大腿。

“嗯。”

“别老盯着我的伤,治得好就治,治不……”

“魏婴。”

他苍白地笑了笑,“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半睁着眼睛,有些涣散的目光久久黏在蓝忘机身上,失血的嘴唇微微颤抖。蓝忘机扶他重新趴下,魏无羡拉住他的袖子,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亲我一下,好不好?”


蓝忘机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耳鸣,轰得他眼前一花,俯下身轻声问道:“…什么?”


又是一阵尖锐的耳鸣。他模糊地看见魏婴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是打算扯出来一个难看的笑,狼狈地,伤感地。等这阵耳鸣淡去之后,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以及轻微的晕眩,喉咙深处很苦、发紧。他突然被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慌击中了,猛然抓起身旁的灵剑随便,反手一拔,忽然发现拔不出来——


随便早就认了主人的道侣,他们都能拔出来这把剑的。


他骤然心如擂鼓,血液轰然冲进大脑,激得眼前发黑。

不对,他想,明明刚才收剑回鞘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只不过是过了几个时辰,怎么可能就封剑了?剑灵封剑,只可能是因为主人的死亡,可是魏婴……


他突然想起魏无羡上半夜的那两句话,兴许,不该偷来这许多岁月……


魏婴身上一度是很有少年气的,死过两回的人,拿着坎坷得来的第三条命,依然像个少年人一般活泼潇洒。喝酒,赏花,行侠仗义,四海为家,即使故人已作古、朝代已更迭,甚至是曾经的家族灰飞烟灭,他都只是黯然片刻,便又生龙活虎地继续活下去——魏婴是活在当下的。他总是轻装上阵,仿佛世间万物都可以担在双肩,压不垮他那并不强壮的脊梁。许多年前,他们结合的时候就以余生为诺,不许愿永生永世,也不许愿生死相随,只是耗尽余生的寿数,去做彼此每一个朝夕的伴侣罢了。

人的生命终归都有个终焉,然而如今,他们的生命没有了终点,却还是像前方有个终点那样活着,不再有先贤告诉他们该如何安身立命。世界在成长,历史在滔滔地前进,但他们却依然天真,天真得怀璧其罪,天真得看不穿虚与委蛇,天真得被自己回护一生的世人伤得体无完肤。一向滔滔不绝、爱笑爱闹的人,一个永远能及时抛弃过去、从头再来的人,伤了心便是真的痛彻心扉。


他说,世人皆恶,含光君。你我亦然。


拯救苍生这句话,其实暗喻着比苍生高贵。锄奸扶弱,除魔奸邪,是因为世人的悲惨和丑恶都不属于你我,我们能笑对他们的感激或是诋毁,因为我们总能救赎他们的苦难和摧折。可是到头来,我们又何尝不是世人,若是易地而处,或许我们也会在远处叫嚣魏无羡死大快人心,或许我们也就是自作多情的世人,披着伪善,假装道德高尚罢了。

世人不值得。那你我是否值得,谁又值得?


魏无羡安静地趴着,呼吸极轻浅,眼睛困乏地阖上了。他榨干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没有留一点点灵力,只为了给道侣包扎那条可管可不管的伤腿——蓝忘机轻轻地拢住他的一只手,脑子里一片空白,无论是愤怒、感动、悲伤或是悔恨之类的情感,统统都麻木了。


“……魏婴?”他唤他的名字,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你,你能听见吗?”


安静,令人恐慌的安静。他有些拿不住剑,只得用体重把剑鞘按在地上,另一只手用力地一拔……


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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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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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死我了orz

为什么暑假还这么忙,真的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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